“天亮了。”他背上的释念大师看着面前浊水中反射的阳光,朗声道:“道长歇一会儿吧,现在天已经亮了,吸血鬼是不能见阳光的,整个白天咱们都是安全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邵道长大喜过望,脚步都轻盈了许多,走到岸边,放下释念,坐在石滩上大口喘息着:“我真是累得够呛,不知这地方有什么古怪,比在沙漠里那次还累。”

    晏寒江从他胸口往外爬,见离着领子不远了,索性就在衣襟里闷声闷气地说:“或许是这山太高吧。咱们本来是在四五百米的低纬度地区的,突然到这种高山上,大概会有些高原反应。你看看手里还有药没有,有反应的话就吃一粒顶上。”

    手里倒是有药,可是那行功时吃的蕴灵丹,在这里吃太浪费。反正是因为地域太高了不舒服,等下山就好了。

    释念大师喘着粗气问道:“道长和在谁说话,莫不是‘千蜃阁’的哪位上仙?”

    晏寒江尾巴一甩一甩的拍着他的胸肌借力,总算从他领口里爬出来,扒着衣领沉稳地说:“告诉这位大师也无妨,反正以后我都要跟着你到处跑,总不能一直藏着不见人。”

    他的头顶正好从邵宗严颈下探出,邵道长这么一低头看他,下巴就正好顶上毛绒绒的头顶,滑滑的、痒痒的,感觉好得不行。

    邵道长有心多蹭两下,又怕客户看了嫌他不专业。只得忍着心痒拿出小袍子塞进领口,让他在自己怀里更衣,手在外头略托着鱼尾,含笑介绍道:“这位是晏寒江晏兄,乃是元婴修士,他曾屡次救我于危难中,既是我的恩人,也是我平生知己。”

    释念惊叹地看了半晌,颂声佛号,双手合什,也给草鱼精行了一礼。晏寒江高冷地点了点头算作答礼,尾巴在衣服里拍了拍,要邵宗严把他托出去。

    邵道长小心翼翼地把他从怀里捞出来捧在手心里,本想放进鱼缸,晏寒江却嫌麻烦,摇头道:“光带着我比托着鱼缸轻多了,不行你就把我腰带系到腰间带钩上,省得还要占一只手。”

    腰间系着一条小鱼精当挂饰么……不行不行,这是虐待草鱼啊!邵宗严才不舍得,从包里翻出来一条大方巾,两边拧细了系在脖子上,中间稍微拉起一点,就自然形成了一个吊床,正好能容草鱼躺在里面。

    他花了几分钟照顾好晏寒江,才想起半宿没吃没喝还拼命赶山路的客户,连忙从包里倒出那个盛水的大缸请他喝水,安慰道:“河水这么喝不干净,现净化也来不及了,大师先喝些陈水,都是我家里做饭用的。”

    大师也渴得要命了,要是没他拦着就能下去喝生水去。当下道了谢,拿缸里的水瓢舀着水痛痛快快喝了一顿。邵宗严自己也拿了个碗,自己喝着还拿小勺盛了一勺尖给晏寒江。

    三人喝够水、休息了一会儿,邵道长便把晏寒江搁在小碗里,自己把木柴堆成一个中间有孔的圆形柴堆,生起一堆和燃气灶头差不多的轮转火。

    正好临近小河,河水又被他走路时带起的淤泥弄得混浊,河里的鱼都游到岸边呼吸,他没费多少力气便徒手抓了一条滑溜溜的小鱼。可惜这里水浅,养不出大鱼来,顶大了只有一斤多,倒是圆溜溜细长条的,看着都跟肉辊子一样。

    只是不知道这种鱼做水煮鱼好不好,要不索性直接烤了,再把包里吃剩的馒烤烤配着吃?

    他一边想一边快手快脚地剖了鱼,拿树枝穿了搁在灶边烧烤。掏出的脏器和洗鱼水被他远远倒到林子里,去下游溪边洗手时看到有几个小虾露头,索性拿笸箩照水里兜了几下,端起来控了控水,果然在箩底看见了一堆透明的小虾。

    虾子也不大,就炸着当零食吧。

    他顺手就在河里漂了几遍虾,回去后倒进盆里拌上盐,拿手来回抓揉着给虾码上味,最后洒上面粉,一点点揉匀了,坐上油锅快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