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是勉强心平气和的一句:“想好了吗?”

    苏致说:“或者你愿意放我走。”

    那就没得聊了。

    苏致偏着头看窗外繁华的市中心和乌云压顶灰暗的天,觉得这可能是近期最后一次看天。给皮肤消毒的时候脖颈有微弱的凉意,针尖很小,涂完酒精仅有一点轻微刺痛,蒋谦注视苏致扭向窗外向往外面的脖颈,绷直的脖颈在白日天光下有些半透明,下面青筋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“是哪里?”蒋谦问的是画框里草原雪山相接的地方,山顶上一轮广阔湛蓝的天,半山腰七彩的经幡,隐约可见的寺庙,山下明珠一样闪光的湖泊,星点的野花藏在山脚的绿草地里。

    苏致头也没回:“藏区的一座小山,叫什么已经忘了。”

    琼睦岗嘎北峰的一座雪山。苏致说忘了,但是蒋谦知道。

    “现在还来得及。”蒋谦微微叹气,似乎有几分怜悯:“你知道,我说的回来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蒋谦。”苏致轻声打断他的话:“我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蒋谦有点无奈:“你以前很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苏致望着天的眼睛里带了点嘲意,也许也是想起了以前很喜欢蒋谦的自己。他带着笑和无可转圜的疲惫开口:“对。”

    以前很喜欢。

    “没得聊吗?”蒋谦低头看到苏致指尖的粉色颜料,抽出纸巾想帮他擦掉,苏致躲开了,“可以先等等吗?”

    他无法接受清醒时候蒋谦的任何触碰。

    如此界限分明,蒋谦于是明了。

    可还是不死心:“阿旻可以和方野和好……”说到一半想起苏致那晚的长篇大论,细品其中苏致的怨怼愤恨,便也作罢。

    好吧,既然如此,那他们就都践行自己的人生信条好了。

    “两个月之后你会放我走吗?”苏致有点困了,阴云密布的天气很适合睡觉,在茶几上搁下手肘有点困倦地闭眼,听到蒋谦的声音:“最好是不用。”

    好吧,也不是很难理解,那就祝自己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