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斋醮中的象征意义,只需要这天庭为气运与真龙托付上升,直至于仙庭平行,双方变更合二为一,以玉皇取代昊天,而那高度也并非绝望,仅为天高三百丈而已。

    而大楚奋三世之余烈,消耗了不知多少人间气运,数十年时光,也不过托付了天庭一百余丈而已,而这不过一般的消耗,就已经使得当年已经度过的‘天地灾劫’,便是那小冰河时期几乎再度来临。

    这几十年间,洪水、干旱、暴雪、地震、兵灾、蝗虫年年发生,每年都有数不尽的百姓流离失所,若非有当年大楚太宗留下的雄厚家底,以及大楚皇室从敖卿和真龙们那里夺来的气运,只怕早已重蹈北宋之覆辙。

    江希夷想起在自己那个世界,宋徽宗赵佶也如这大楚一般,化玉皇为天帝,还不过数年便是国破家亡,不过那个世界没有神仙妖魔,北宋的破灭也只是他们自己作死而已。

    但大楚若是继续这般消耗国之气运,便是仙庭不能对人间帝王出手,也不得不降下最为可怕的天灾了,也明白了他们若想要在国破家亡之前完成夙愿,只能从那枚传国玉玺之中下手。

    那枚传国玉玺,本只是卞和所发现的一枚美玉,并没有多少法力气运,但在后来历经春秋战国,自楚厉王、楚武王开始,就饱饮了其主人的鲜血,如同绝世神剑干将莫邪开封,需得铸剑师以身相祭一般,这枚和氏璧,堪称一件天生的法宝。

    而后这枚玉璧自楚赠赵,自赵入秦,自秦归赵,被这最为强大的国度争为国宝,动辄以几十城相换取,其中累积了无穷气运,最终在始皇帝手中,化作了以传万世的至宝‘传国玉玺’。

    传国玉玺的地位如同上古的九鼎,乃是人君统率天地的象征之一,又历经了始皇、高祖、汉武、光武、三国魏晋、五代十国,乃至于隋末,长达八百年的漫长供奉,其中累积的人道气运之力,浩如渊海、无穷无尽。

    但这样一来,传国玉玺必然破碎,而其中的八百年气运流失,会引发怎样的灾祸袭来,更是无人可以想象。

    若真让金镂石补全了和氏璧,在以其中的气运托举天庭,那么不但大楚之灾劫立解,那天庭更是有望在三十年内与天平齐,证道天帝……但是江希夷会让他如愿吗?

    三十年,他在地球上的贷款都还清了,他不懂人皇和仙人们的博弈,只记得当年敖卿的仇……虽然龙君从未说过让他出手报复,但他就是想报而已。

    刘亚文身负皇命,入城的第一件事,就是要回官署复命,将金镂石送回宫内,他耽搁了这么长的时日,连几位队伍里负责监视他的探子都习惯了,但如今到了汴京城却不敢再拖延,于是穿好了官府仪仗,便要走正门回京。

    临走之前,他邀请江希夷去太子府做客,太子为人温和稳重、谦逊多礼,有人君之相,又不似父祖那样好求佛道,因此受到了包括刘亚文在内的许多官员的认可和效忠。

    刘亚文对江希夷直言,太子并非是官家那样的人,对于那些佞臣小人也极为痛恨,若能见上将军一面,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将军当年意外失踪,只怕是与皇室有了一些龃龉,若是能与太子说清,解开当年仇怨,想必也是一件好事。

    他不提此事还好,一提此事,江希夷心里却又冒起了火气,甚至都不动手,只是一个念头,就将他丢进了大河之中,让他好好冷静一番。

    刘亚文在河里翻滚了好一会,又呛了好几口水,在被鳄妖从河里托起,萎靡的倒在地上,一身官服也湿漉漉的,又被蛟齐蛟白给拎到了江希夷这边。

    “不管你效忠皇帝还是那太子,你也不该把主意打在我的身上,也别那沈家的龌龊事来招惹我。”江希夷冷笑道:“若非看你之前,还有那么几分为民着想的样子,那就不是把你丢河里那么简单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,亚文知错。”刘亚文瑟瑟发抖,这才想起这位‘将军’俊美面容下那冷酷的性情,那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把他们暴打一顿的凶徒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