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碗青菜小排面加鸡蛋加小黄鱼,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一碗酸菜肉丝面,谢谢。”许莹点完面,忽然客气,“我一起付吧。”

    周沉听了说句谢谢,就把亮着的手机屏摁灭。

    许莹真心想请客,但见周沉毫不客气,却觉得一些奇怪,还直率地问了问,“沉哥,你都不和我客气一下的吗?”

    “嗷,”他恍然大悟似的,既不走心也不走脸的道,“阿莹啊,这怎么行呢,怎么可以让女生请客呢。”

    周沉他刚刚在想事情,许莹说要一起付账,他也没在意。可瞧许莹这缺心眼的样子,他就是忍不住想逗她。

    “行了,行了,和你说话,永远只有我被气到,”许莹翻了个白眼,右手拍左手手背,发出啪的一声脆响,“真是可恶死了。”

    点菜时还被气到,面条上了桌,她呼溜呼溜吃起面条来就什么都忘了。周沉征埋头吃面条,坐在对面的许莹忽然停了下来,问他,“小黄鱼好吃吗?”

    “好吃呀,挺鲜的。”他瞧着她眼里露出一丝怀疑,顿时就猜到了什么,“你不是海城人吗,你不会连小黄鱼都没吃过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吃过,”许莹摇头,“我不喜欢吃海鲜,我们家就我鱼碰都不碰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海城人不喜欢吃海鲜的,”周沉笑了笑,揶揄她,“你是假的海城人吧。”

    临城沿海,海城也沿海,两市毗邻,若把首两字拼在一起,是巧妙的“临海”一词。

    许莹是不吃海鲜的海城人,她忽然想到了周沉的籍贯,谈锋一转,“沉哥,你的父母是做干什么的?”

    周沉停住筷子,答得并不自然,“做点小生意,”有意避开这个话题,他如实讲出家中境况,“我爸死了,我妈改嫁了。”

    这真的惊住了许莹,平时阳光诙谐的周沉原来身世如此凄苦,她没口子地道歉,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”周沉用筷子一挑面条,滋溜吸进嘴里。“这又不是说不得的事。”

    许莹仍是一脸低沉,周沉略微斟酌,决定还是不解释了。很多事情就是这样,解释也不好,不解释也不好。

    他跟她讲得的确是实话,他爹几年前一命呜呼,家产全部落到了他哥手上。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,究竟是他爹立遗嘱时自己要把全部遗产给他哥的,还是他哥耍了什么手段。

    周沉对自己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——他斗不过周殃,那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,他不及他一半心狠。